信佛人李元松老師

上師永遠在頂上 隱名發佈日期2004/12/30


        上師往生很久之後,我仍然不能相信;心目中的上師是永遠的強者,會為了佛教的慧命而延壽住世,會活到比所有弟子更老。

        上師臥病以來,我就很少有機會親近、面聆教誨;雖然想念,卻不知詳情;只覺得心中累積了很多話、很多心情,要向上師說。經驗中,不論你說什麼,上師都是悲憫而興致的聆聽,聽出你話中的心智盲點、人格缺失,並施以無微不至的指導與扞捶。這是一種品質極高的禪門傳承,也是上師俯就弟子的恩賜。然而,上師往生了;而今只能在記憶中一點一滴的回想,能想起什麼,都覺得很珍貴;影像雖不清晰,情感卻很沉鬱,也不曉得怎麼說。

        從一九九二年四月在台中龍樹會館拜見上師,隨後進入現代禪參學,至今十二年,人格心智雖略有長進,而修行悟道之事仍無確定把握;主要是因為個人的道基太薄弱,而現代禪的心法很精緻、很高峻。十餘年來,從渾身是病而跟隨大眾薰習、調整,到後來集中在特定的人格缺陷──猶豫、怕事── 這個缺陷,自己也不知怎麼形成的,大半生與它相依為命,已不以為苦;上師卻毫不姑息的揭出,讓它暴露在大眾面前,反覆扞捶;並給了明確的行為指示:

        讀書人應有傲骨,敢於提出自己的看法,批判一切自認不如法的人物時事。

        知識份子應有隨時觀察、隨時質疑、隨時反省、隨時批判的精神──「說對了,你們要改進;說不對,提供你們作參考!」這是民主社會給予知識份子的特權,卻也是知識份子無可逃避的職責!

        現代禪教團中,這樣的讀書人或知識份子很多,也很稱職、有風骨,視此為理所當然,唯獨我不具備那樣的氣質。上師雖然恨鐵不成鋼,用了許多方法來調教、督促我,也曾讓我備嚐苦悶與自責,歷經百千次的懺悔與發願,偶爾也有蹈厲發揚的表現,但都不持久。

        有如挨鞭子也不行的劣馬,一個小毛病,十年改不來,幾度令上師嘆息、喝斥,甚至默擯,最後更警惕說:這是你的劫數,能不能跳過去,就看你有沒有決心自我鞭策;否則,終將跟不上腳步而邊緣化,成了傳法老師的「伴讀」!

        多少次夜深人靜時,憂思自嘆:「禪道之難,難於上青天!」但即使在最低迷沮喪的情況下,我還是相信:只要上師在世,終究會有辦法的。卻不曉得熱血沸騰、體魄強健的上師,因為長期過勞於弟子的道業而病倒了。

        上師臥病休養中,卻值SARS全球肆虐,人命危殆;上師為了弟子的生死大事而憂,深知學禪的條件甚多、成就不易,於是漸次教導大眾勤行念佛,以確保身後往生;起初,大眾都有點為難,而我是先學淨土門,念佛多年,因疑惑不解而改學現代禪的;而今學禪未成,又歸淨土,真是因緣難思議啊!但十餘年來已幾經反覆確認、篤定了「依教奉行」的心態:上師怎麼說,我就怎麼做;即使做不好,也還是做下去。除此之外,不會有更好的辦法。

        接續以前念佛的記憶與經驗,我很快的適應這樣的改變,我唸得又多又順;念佛之餘,也曾持續密集的思維、吟詠、統合現代禪教材,試著為自己找出由禪轉淨的理路,最後的結論是:隨順!隨順上師的教導而念佛,隨順彌陀的本願而念佛,隨順自我的根機而念佛。

        若不是上師十餘年潛移默化的的引導,若不是上師於日常生活中作證佛法,讓我少分的領略了修行人的世界與心境,我也不會重新認識並接受淨土法門。

        上師的慈悲智慧,非我所能想像,卻具體展現於現代禪教團的規矩制度、行事風格,及師徒共住的生活細節中。

        上師真是天才教育家,這個事實是現代禪所有大人小孩點滴在心頭,有目共睹的。雖然上師暫時捨報,但上師生前的教導永遠有效,我也將遵師之教終身實踐。肯定的說,今生得為上師的弟子,實在是我們最大的福報與法緣。

        曾經夢見上師,在夢中隨侍很長的時間,雖然忘了說什麼話、或沒說半句話,但感覺上師的眼神,是慈愛而嘉許的,我因此有完整的自在與安心──似乎不需要再傾訴什麼。也許我永遠是不具格的弟子,也始終是貪瞋的凡夫,但是我念佛、歡喜的念佛,走在上人此岸發遣、上師彼岸召喚的白道上,確定這是學佛的最後皈依;也相信只有老實念佛,往生淨土,才是對上師最好的回報。